第2318章人类会有的恨
尽管宫道一出现得仓促，死去得突然，但就连这种仓促突然，好像也是他早早计划好的。
或许不知从多久以前，他就预定了今日是他的死期，甚至提前处理好了自己的后事——因为在他死后没多久，他的尸身就开始了无声无息的消融。
仿佛被波浪给打碎了以后，逐渐往深海里下沉、消散的月影；等林三酒转过头去的时候，地上只剩了无穷无尽的血。
世上再也没有宫道一了。
她伸出一只颤颤的手，在冰凉黏厚的血里轻轻划了几下，除了路上石板，什么也没有摸到。
他的头发、身体、面孔，整个人，衣服与手杖等等东西，好像都化作了触目惊心的、大量的血，染得林三酒整个视野都是血红色的；她被血浸透了裤子，在夜风里冷得发颤，她好像不知不觉坐了很久，腿都麻了，在撑着地面站起来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
刚一站稳，林三酒突然一下扭回头去，看了看刚才自己坐着的地方。
怀着几分疑虑，她弯下腰，在地上摸索划摆了几下，又拍了拍自己的裤袋。
没有……她没有掉东西，她的东西一般都是收在卡片库里的，也不会因为站起身这一个动作而掉下去。
怎么总觉得好像掉落了什么东西似的……是错觉吧？地上明明什么也没有。
尽管这不是时候，但林三酒依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骄傲。
趁四下无人，她应该先把一身染了血的衣服换掉，免得让礼包担心。
玛瑟刚刚走了，临走还恳请她杀死卢泽的身体——可是谁能说卢泽一定就没救了呢？——在那之前，当她空间跨越的时候，她先后碰见了斯巴安和余渊，而后者好像被大洪水给冲到这里来了……
那隐隐约约的几分熟悉感，令林三酒激灵一下，浑身皮肤都炸开了酥麻麻的电流；在同一时间里，她生出了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
“因为不止有我。”她低声说，“我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宫道一如果以为，他可以借由枭西厄斯之手，在死后解决掉林三酒，那他就错了，她此时什么也不怕——等等，不对吧？宫道一人都死了，目的都达成了，何苦还费劲安排枭西厄斯来杀死自己？
“看什么？”林三酒冷冷地问道，“他只让你来‘看一看’？”
“有恩？”
“除了大海捞针一样寻找你们，我没有好的办法。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宫道一出现了。”那一个阴影中的下巴，慢慢地说：“直到他将我的目光引向了玛瑟，继而了解了卢泽，我才意识到，原来‘危机’二字中的‘机’，藏在这里。”
“不然呢？”枭西厄斯耸耸肩膀，从血里走了出来。
那熟悉嗓音勾起了久远的、稀散的亲切感，说明来人她认识，还是一个朋友；不
请收藏：https://m.bqg57.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