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百六十章_我的团长我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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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终于有了方向,可杀了又怎样?

  我们冲到一处院落,院外中国兵的尸体堆得几与门槛一样高,余治冒冒失失冲了过去,然后在攒射下倒下了。我冲向那里时先往里边甩了一个手榴弹,但扎进门槛时我发现心机白费了,日军把一口钟完全扣在地上。在钟壁上钻了个枪眼,从里边用机枪扫射——手榴弹的弹片根本不可能炸穿那厚厚的钟壁。

  刚看清这情况时我就被几发子弹穿透了。

  丧门星不要命地冲进来,把我往外拖。我猜想我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扣动扳机了,我用冲锋枪向着那口铜钟扫射,于是…那真是永世难忘地声音。

  视野变得越发模糊。我被丧门星拖着,仰面望着黑烟笼罩的青空,一架重轰炸机正从我们头顶上飞过,我最后地印像是从敞开的舱门里滚落出的那个重型炸弹。

  那帮顾前不顾后,顾外不顾里的家伙后来在世界上最疯狂的钟声中被活活震死。

  我睁开眼,我在医院。这绝非不辣呆过的那种医院。它是正儿八经地野战医院和军官病房,我觉得被单白得耀眼。只好掉了脸看那里放着的几个水果罐头。

  我现在是一个被轻机枪拦腰扫过的人,等我能动的时候会去研究为什么被钻了三个眼居然还没断送我的小命。

  “竹内连山后来被一架过路的轰炸机稀里糊涂化为飞烟,我喊哑了嗓子还是终归虚妄。攻下铜铍后,炮灰团所剩无几的弟兄们去给团长扶枢,我还寸步难行,失踪日久的阿译包办了一切。

  上官戒慈站在楼梯口看着她和迷龙的睡房,房间终于收拾过了,像是迷龙没死,她等着迷龙从祭旗坡回来时一样。于是她转身拿起了她的行李,雷宝儿坐在往下地台阶上,聚精会神地玩着他的玩具。

  我的团长心愿得偿,他出殡之日,迷龙的老婆孩子离家北上。活人不该那样过日子,就像他对她们说的,中国大得很,不止有挨着缅甸地云南。

  那支小小的殡葬队抬着棺材自街上走过,它没法不小,因为就剩下了这么多。阿译挑着招魂幡,在前边领框,狗肉在后边瘸着,它来押枢。

  没有吹打,没有喧哗,只是安安静静地把一个过世的人送去入土。

  一个一条腿蹦着的家伙从他们对面蹦了过来,蹦到这里就站住了。不辣向棺枢鞠了一躬,然后唱他的莲花落,这回他唱莲花落可不是为了讨钱。

  不辣:“竹板敲出心酸话,叫声大爹和大妈。

  湘江边上我长大,怒江前线把敌杀。

  也曾去把松山打,也曾去把敌堡炸。

  为国为民去拼命,冲锋陷阵我不怕。

  只想胜利回家转,依然耕田种南瓜。

  龙陵前线杀得紧,两军阵前挂了花。

  野战医院锯断腿,剩下一脚难回家。

  因此沿街来乞讨,当兵残废做叫花。

  残汤剩饭给半碗,变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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